在本周维尔纽斯峰会召开之前,乌克兰及其最亲密的盟友,包括东道主立陶宛及其东欧邻国,曾希望盟国能向乌克兰提供一条清晰可信的战后加入北约的道路。他们被2008年布加勒斯特峰会的幽灵所困扰,那次峰会宣布乌克兰“将”加入北约,但没有说明如何加入或何时加入。此举激怒了俄罗斯,却没有确保乌克兰的安全,反而把乌克兰带入了一个危险的灰色地带。乌克兰总统弗拉基米尔·泽伦斯基(Volodymyr Zelensky)上个月承认,“我们明白,我们在战争期间不能成为北约成员国,但我们需要确保,在战争结束后,我们会成为北约成员国。”
在维尔纽斯,领导人确实肯定了“乌克兰的未来在北约”,并表示乌克兰不需要通过“成员国行动计划”(简称MAP)的重重限制。但是仍然会有箍。“在盟国同意并满足条件的情况下,我们将能够邀请乌克兰加入北约,”成员国以一种明显简洁的方式宣布。(对一些北约国家来说,乌克兰的腐败问题十分令人担忧。)兰德公司(RAND Corporation)的塞缪尔•查拉普(Samuel Charap)表示,这一承诺是“布加勒斯特的减法”。在峰会上,许多东欧专家和官员的情绪近乎忧郁。
他们不应该完全感到惊讶,他们应该更高兴些。美国总统乔•拜登(Joe Biden)在峰会前几天警告称,他不会对乌克兰放行。他警告说:“我认为乌克兰还没有做好加入北约的准备。”“还有其他需要满足的条件,包括民主化和其他一些问题。”拜登的国家安全顾问杰克·沙利文在7月12日发表讲话,为这一结果辩护,称这是盟友之间的妥协。“我不确定走得更远到底意味着什么,”他说。他承认,乌克兰已经“在改革的道路上迈出了实质性的步伐”,“但还有更多的步骤要走”。
泽伦斯基在峰会期间发推文称该决定“荒谬”,被认为激怒了美国官员,但他后来发表了更为温和的言论。他说:“这次峰会的结果是好的。”他还说,“今天我们自信地听到了(北约成员国)将会加入的明确信号。”但朋友之间也有摩擦的迹象。美国对乌克兰的支持理应得到世界的“感激”,沙利文先生认为,他显然对指责美国决心不足感到恼火。“人们希望看到感激之情,”英国国防大臣本•华莱士(Ben Wallace)表示赞同。他回忆起自己驱车11个小时前往基辅,却只收到一份武器清单:“我们不是亚马逊(Amazon)。”
不过,其他人对乌克兰的局势给出了更为乐观的评估。“乌克兰现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接近北约,”北约秘书长延斯·斯托尔滕贝格坚持说,他指的是旨在使乌克兰武装部队与北约武装部队更能协同作战的倡议——由于北约标准武器的流动,这一进程已经在顺利进行。立陶宛外交部长加布里埃留斯•兰茨贝吉斯(Gabrielius Landsbergis)表示,维尔纽斯峰会将成为明年在华盛顿举行的北约峰会的“桥梁”。
德国国防部长鲍里斯•皮斯托瑞斯(Boris Pistorius)表示,简化入盟程序将加快进程:“一旦战争结束,入盟进程会非常快。”一些专家和官员在峰会上表示,北约成员资格被推迟,因为它将是以后谈判的必要筹码——例如,帮助说服泽伦斯基做出让步,作为与俄罗斯和解的一部分。
泽伦斯基无论如何都没有空手而归。在北约峰会的间隙,七国集团(美国、英国、加拿大、法国、德国、意大利和日本)发表了一份联合声明,列出了各国如何向乌克兰提供“持久”支持的总体原则。该文件承诺将致力于“具体的、双边的、长期的安全承诺和安排”,以建立乌克兰的武装力量,包括防空、火炮、装甲车和战机(一个国家联盟将于下个月开始训练乌克兰飞行员驾驶F-16喷气式飞机)。声明还表示,俄罗斯在海外的国有资产将保持“不动,直到俄罗斯为其对乌克兰造成的损害付出代价”,这是迄今为止迫使俄罗斯为乌克兰重建付出代价的最强硬承诺。
七国集团成员国并没有按照北约第5条共同防御条款向乌克兰提供正式的安全保证,根据该条款,对一个国家的攻击就是对所有国家的攻击。但他们表示,如果在这场战争结束后,俄罗斯再次袭击乌克兰,盟国将“立即与乌克兰协商”,并提供“迅速和持续的安全援助”,包括“陆地、海上和空中的现代军事装备”。现在是由各个盟国来充实这些承诺的时候了。“在这场冲突之后,你可以期待更多的英国军队进驻乌克兰,”华莱士建议道。这些双边安全承诺的细节将是魔鬼,而美国的承诺自然是最重要的。
尽管峰会的焦点是乌克兰问题,但在其他问题上也取得了重大进展。7月10日,土耳其总统雷杰普·塔伊普·埃尔多安(Recep Tayyip Erdogan)撤回了对瑞典申请加入北约的阻挠。一旦土耳其议会完成批准,瑞典的成员资格将完成俄罗斯在波罗的海的包围,并使其更容易计划南部波罗的海国家的防御。
盟国还批准了自冷战结束以来的第一个全面的防御计划(长达4000页),为武装部队提供了详细的指导,说明如何准备北约边界的北部、中部和南部地区的防御,从北部的北极到南部的地中海。东部的战斗群得到了进一步的加强,加拿大承诺将其在拉脱维亚的部署规模扩大一倍,增加多达1200名士兵。普京入侵乌克兰是为了把北约赶出他的边境。相反,它每个月都变得更加强大和紧密。